Page 14 - 《阿庐文学》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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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礼物，说明她内心里已经原谅儿子了。 自私？这都上升到了道德层面，我心里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 那个苦啊！我说，妈，这个忙我可帮不了。
妈，好嘞！我马上拿给您！ 母亲说，你让你瑞丽的朋友再弄几个
母亲爱死了这个玉佛。每天，她天一 来不就成了，能花你多大力气还是精神？
亮起床，洗漱完后，就要把玉佛摆在茶几 我知道不能告诉她这玉佛不是八百块
上，恭敬地作三个揖，然后再去忙家人的 钱而是要两万块才能买得到，但又要说服
早餐，忙完早餐，她就捧着它，一边细细 她这委托我办不了，确实伤透了脑筋。我
打量，一边念念有词。母亲来我家不到一 苦苦思索后想起了胡鸟的话。
月，就跟小区的大爷大妈们学会了跳广场 胡鸟说玉与人讲的是缘分。
舞。跳广场舞，母亲也要带着它，把它跟 我于是对母亲说，妈，玉这东西，讲
放音乐的放音机摆在一起，玉佛每天都和 的是个“缘”字，这缘分，是要碰的。这
着那些节奏感强的旋律，看她笨手笨脚地 忙，我真帮不了。
起舞。就是上午或下午去农贸市场买菜， 母亲后来把钱退给了她的舞友，不高
她也要带上它，边走边阿弥陀佛。 兴了好几天。
她这一切，来得轻松自然，却紧张坏 我骑着电动自行车，把速度提到最
了妻子。妻子总在我面前唠叨，说妈都七十 大，像一个落荒而逃的不要命的莽汉般急
多岁的人了，记性又差，把个玉佛拿出拿 急向家赶，脑子里想着这些，还是不太愿
进的，弄丢了咋办？两万块钱的东西呀！ 意相信我谨小慎微的母亲会把玉佛弄丢。
我看一脸都是担心的妻子，就安慰她 我急匆匆地扑进家门，看着妻子挺着
说，放心，这么贵重的东西，母亲是不会 肚子，一脸无助地站在屋子中央。我的母
弄丢的。我还给妻子讲了一个小故事，在 亲，一个人跪在茶几前，那长跪不起的样
我童年的时候，我跟母亲上街去卖菜，总 子，让人心酸。
共卖了五块多钱。母亲用两角钱给我买了 茶几上，赫然摆放着她从老家带来的
一碗凉粉，剩下的钱，母亲一直死死攥在 那尊瓷观音。
手心里，那是炎热的夏天，母亲把一把零 我上前，强行将母亲扶起来，让她坐
钞攥得湿漉漉的，回家后不得不把它们放 在了沙发上。
在筛子里拿到太阳底下晾晒。 母亲的一张老脸上，全是泪水。
母亲跳广场舞的舞友，听说八百块钱 弄丢就弄丢了吧，用不着如此伤心。
能买如此漂亮的玉佛，都很羡慕我母亲， 我安慰她。
并夸我好眼力，会买东西。有几个小区的 我没弄丢它。她摇头说。
大妈，每人掏出八百块钱塞给母亲，要她 那你还哭啥？我说。
将钱转给我，也帮她们都买上一个。母亲 我哭那娃。她说。
把钱带回家，待我下班时交给我，把我弄 娃？
得哭笑不得。我说，妈，你把你儿子当批 我一头雾水。
发商啦？妈听了我的话，很不快地说，都 说到娃，母亲不只是流泪，而是呜呜
是左邻右舍的，这个忙你得帮，做人不能 地哭开了。
太自私。 一直等她哭累后，我才从她口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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