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 - 《阿庐文学》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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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来，看了会怎么想？ 我嗔道，不准这样说我妈！
我说，那你让我咋办？把妈惹生气 如果不是妻子肚子里怀着个未出生的
了，她一拍屁股回山里乡下去，你肚里生 孩子，一场嘴仗肯定不可避免。
下的孩子，哪个来带？ 妻子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的话终于起了作用，意识到严重 我没再吭声。
后果的妻子沉默了好一阵子后说，那就让 母亲来到家里一周后的一天，我被领
它摆放几天，但你得说服你妈，至少得说 导安排去瑞丽出差。瑞丽是个美丽的边陲
服她摆她住的卧室去。反正我看不得那东 小城，我履行完公干，就想起了我大学的
西，一看就恼火。我怀着你的娃，我不开 同学胡鸟。他当年大学毕业后主动要求去
心，你娃能长好吗？ 了边疆，好像就是去的瑞丽。我于是发微
这威胁的话，被妻子说得入情入理。 信给了好几个大学同学，终于通过女同学
我却犯了难。 王曼获悉了胡鸟的电话。
妈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瓷观 我打电话给胡鸟，他没接。我又打，
音又是作揖又是磕头，嘴里还念叨着观音 电话依然是通的，但他还是没接。我原本
菩萨保佑。 巴望着联系上他，让他陪我去瑞丽周遭转
有天母亲要出去买东西，就让娇娇 转。现在既然联系不上，我就只好找旅行
领她去，但被妻子说娇娇要做作业给阻止 社，参加“瑞丽一日游”。就在我准备打
了。母亲独自出了门。看见母亲脸上不快 电话咨询旅行社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的表情，我就责备妻子过分了。妻子委屈 显示的号码是胡鸟的。
说，吴光贵，你认为我对你妈过分，那你 谁呀？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
去问娇娇，她要是把娇娇带坏了咋办？ 一个语气冷硬的男声。
我不解，母亲咋会带坏了娇娇？我 我说，你是胡鸟吗？
于是把娇娇叫来问话，娇娇说她跟奶奶出 没有回答。电话里这么说，你先告诉
去，奶奶见啥都拜，见小区里的大榕树， 我你是谁。
就跪地上拜，还要她也拜，对她说那是神 我说，我吴光贵。
树；娇娇带奶奶去城市最大的万达广场， 吴……电话另一端肯定是停顿了一
看见巍峨的万达双塔这两座高楼，在众目 下，像是在检索记忆，接着就响起一阵惊
睽睽之下她就跪下去了，还惊恐地说这俩 呼，光贵，老同学嘛，今天太阳从西边出
都是神物。 了，想起给我这老边疆打电话了？
我对妻子说，拜棵大树，有啥好大惊 我说，我在瑞丽。
小怪的，小时候我在山里也拜，山里人都 啊，太好了！从声音中能听出胡鸟的
相信万物有灵。 惊喜，快告诉我，您住哪里，我现在就过
妻子说，那她拜高楼如何解释？ 来看您。
我一时无言，迟疑了一会儿对妻子 我说，景成宾馆。
说，妈没见过如此高的楼，她兴许是被吓 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邂逅的亲热劲
着了。 猝不及防，惊叫，拥抱，大声叫着彼此的
妻子说，愚昧。 绰号。一阵寒暄后，我提出了我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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