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1 - 《阿庐文学》2020年第1期

散文

走近城子

王云梅

走近城子，停下匆匆的脚步，醉心的 掌房的夜曲。
是那村落的浑黄一体，家家户户相连的层 麦收时节，城子村的屋顶在妇女抡镰
层叠叠，古朴、自然、纯净，沉稳中透着 捶打中，在骄阳的亮光中一片金黄。摊晒
平和、娴静、从容，有老者的睿智，有年 的麦秸，晾上的麦粒和蚕豆，城子的屋顶
轻的朝气，似乎，城子牵系我的就是撇开 被深深浅浅的黄色渲染着，远远看去，铺
一切回返本真的执念。 陈的是热烈、厚重。此时更能在镰杆的捶
走近城子，在仰望中找寻：寻找这 打声中见证历史的奇迹，这土坯土墙的厚
一百多户人家砌垒石基，夯土成墙筑楼 实耐用经了岁月的风霜，累积的是彝民的
成屋建造新房时的劳作场面。想象中，从 智慧和勤劳。
取土和泥，拉石奠基，夯土捶石，所有工 走近城子，四时村落总是显出不同
序只要主家一声招呼，青壮劳力就自觉向 的颜色，在浑黄的主色板上，在绿树的簇
前，妇孺幼儿则随后，在快乐的哼唱中， 拥点缀下，在庄稼地演绎季节色彩的环抱
在捶打夯土的号子声中，在男男女女的嬉 里，城子土掌房在秋收时节把浓烈的色彩
笑声中，土掌房被快乐熏染着，近邻亲友 演绎推向高潮：房前屋后挂满了黄澄澄的
的相帮，似乎这快乐的绵延就是这土掌房 玉米棒和红灿灿的辣椒串，屋檐角落摆着
屋顶相连相通的由来。 圆滚滚的南瓜，屋顶晾晒的白的、黄的玉
城子土掌房吸纳大地之气，汇聚了大家 米粒和黄豆、红豆、辣椒、葵花盘，这些
之力，整个彝民村落呈现一片祥和与静美。 收割下来的五谷杂粮把整个城子打扮得花
走近城子，当履声轻扣砂石板，幻 枝招展，如盛装的彝家新嫁娘。这时，古
想着在清冷的月光下，你家的屋顶，我 老的村落披上霞光，穿上彩色服饰，在一
家的院台，相会的地方可以在村子的最下 片浑黄中显得那么年轻富有，在画家饱蘸
头，也可以在土掌房的最高处。今天在东 激情的笔调下绘就美丽与平凡，铺成城子
边，明晚在南边，只要一吆喝，一盏茶的 村律动和谐的自然画卷。
功夫，一簇一群，整个村落的四处开始热 城子的石板联通每个巷道，巷道人家
闹起来。劳作了一天，爬上房顶，伴着月 总是在醇香的米酒里把昂土司、李将军的
光，一只只马灯在屋顶次第升起。男人们 故事一一传唱，粗糙的大手紧紧一握，让
在递送着老烟筒，女人们在小马灯的亮光 这个热情、勤劳、美丽的村落多了力量的
中拉着家常，针来线往。不论老幼，嗑着 感受，多了内心的饥渴——此生，愿醉卧
瓜子，叙着家常，相聚，打闹，在孩童轻 此处，让内心多些平静的依托，愿在巷道
捷一跃走村串户的追赶嬉戏声中城子村拉 里找寻，打捞逝去的某个时光。
开夜的帷幕，一直到朦胧睡意的惊扰，整 城子，我不再仰望，我跟您那么接
个城子村落的灯光渐次暗下去，僻静的旮 近，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距离。
旯里年轻人倾诉的情话在虫鸣声中重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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