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3 - 《阿庐文学》2020年第1期

散文

苍鹰与盲鱼

李朝德

苍鹰飞来，空中自动戒严清场。 自我得意自我吹嘘着。
抬头仰望，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可苍鹰并不喜欢热闹，更讨厌现代化
苍鹰之上是湛蓝的天空，苍鹰脚下是 的村镇，对于身子底下鳞次栉比的房屋，

苍黄的大地。它收缩利爪，张开双翼，在 四通八达的街巷，它有着天然地抵触与讨
高原呼呼的风声中盘旋，上下左右，任意 厌，它扇动翅膀快速飞过，离得越远越
东西，它主宰着这一片天空，高高在上俯 好，去他妈的现代化。
视大地，脚下都成了它的领地，一切都小 好久不见天空中有鹰飞过。我站在地
得不能再小，再高的山都是它踩在脚下的 面上，仰望着如黑色纸片一样掠过大地上
小土堆，河流如细线，道路如蚯蚓，房屋 空的鹰出了神，我不能飞翔，所以我对鹰
如儿童的积木。至于人，别看平时趾高气 钦佩得五体投地，它能在立体的空间自由

扬人模人样，在它眼中不过一个个芝麻大 自在活动，而我的脚却被土地牢牢吸住，
移动的黑点，速度缓慢而笨拙，如人类在 我只能朝前朝后向左向右，我只能在平行
楼顶看一只蜗牛在蠢笨地爬。 的二维空间缓慢蠢笨地移动。我是平面的
它骄傲孤独，无拘无束，不群不伍， 2D，而苍鹰是立体的3D。就像看电影，平
目空一切。 面在立体的面前精彩程度自然大打折扣。
春风吹拂，苍鹰无须闪动翅膀就能借 许多年前，鹰还是一种比较常见的
助高空的气流滑过山头，掠过村庄。这是 动物，在农村的山野间或村庄外，时常可
云岭大地上一片叫泸西的红土地，喀斯特 以见到它高高翱翔的身影。我曾亲眼看见
地貌少有平整大片开阔的土地，峰峦起伏 一只鹰把一只飞翔的斑鸠当场击落。那是

如大地上的皱褶，村庄附近绿树掩映，山 一种当地人叫蚂蚱鹰的鹰，它飞得巨高，
石相伴，田野阡陌纵横，房屋在树木掩映 很多时候是在云层之上飞翔，借助云层的
下若隐若现，群山在远方连绵起伏。在这 掩护悄无声息地跟踪其他飞鸟，在适当的
片喀斯特地貌上，这样开阔成片的地方并 距离突然发动攻击，如一颗导弹从云层间
不多见，人们也更加珍惜每寸土地 ，或精 实现垂直打击，那场面怎么说呢？就像东
耕细作或开发利用，在大地上雕刻下自己 风21战略核弹头突然从大气层垂直打向海
想要的样子，山川变了最初的模样，人类 面的航母。危险猛然降临，那只斑鸠吓得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