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9 - 散文《泸西记》

父亲是个草医生

老父属虎，今年八十四岁，恰逢虎年，我将他接到城里过年。
除了为他添置新衣新鞋，还特意买了条大红内裤，期望能为他辟
邪，愿老父在虎年里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母亲属蛇，于 2013 年七月十三日与世长辞。俗语云“蛇见
猛虎如刀切”，父母的婚姻，或许因命相不合，一生充满坎坷，
生活穷困潦倒。父亲打铁时不慎瞎了一只眼，母亲则因车祸瘸了
一只脚。尽管二人携手走过一生，可母亲还是过早地离去，未曾
享受过一天清福。他们居住的老屋破旧不堪，地势低洼，每逢下雨，
雨水便会倒灌。加之建房时正值父母艰难之际，木材弯曲变形，
瓦片倾斜，房屋常年漏雨，屋内湿气弥漫。

父亲是当地颇有名气的铁匠和木匠，对石活也略知一二。然
而，隔壁邻居却常讥讽他：“铁匠木匠，稀屎烂匠。”“巧手木
匠住破楼”，这正是父亲生活的真实写照。就连母亲使用的清水
桶和粪桶，都歪扭得不成样子，桶耳一高一低，若将桶放置在平
地上，水便会溢出来，往往得放在斜坡处才行。

父亲不仅是“独眼龙”，还曾中风。那时，父亲在外帮人建
房，夜晚寒冷，他便抱来一些从活树上刨下的刨花垫着睡觉。结
果，一觉醒来，便半身不遂，医学上称之为“半边风”，左边身
体麻木僵硬，走路跌跌撞撞，连自行车都骑不稳。母亲说，父亲
身体康健时，带着她都能登上白沙坡。为给父亲治病，家里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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