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5 - 《阿庐文学》2020年第1期

散文

行吟大地

喻 盛

我的家乡，在贵州。那里的山川集 抱，齿牙相错；挨挤在一块，像一群桀骜
奇峰、幽洞、清泉、飞瀑、岩溶于一体， 不驯的野马，奔腾向天空。它默默地传承
山水秀美精巧，景致古朴幽静。一些景区 着侠与道，守护着善与美。尽管，在云
景点，在河水平缓的地方，就将河水堵起 南的山，比起贵州的山，它实在是温柔小
形成湖泊、林荫池塘；陡峭的地方，利用 秀。但它依然绵延不断，有着大山原始的
水流落差，开渠引水，人为制造出瀑布、 温暖和雄壮本色。在云南高原的长山阔水
飞瀑，使水流从半山腰飞流直下。很多地 中，在云南高原的大山厚土之上，历史和
方，山峰对峙，河流绕山而过，穿过村 文明，古老和传奇，都在时间深处，在山
庄。很多村寨为苗家风格的建筑，房子大 的心脏里。它虽重重叠叠，并不内敛，它
多依山而建，河边绿树成荫，桥楼耸立。 是开阔的；它的方式并不单一，是多样
虽然，一方水土滋养一方风物，但贵 的。就是在山的皱褶里，同样生长牛羊、
州和云南同属“云贵高原”，且都是少数 村庄、城市、树木和杂草。
民族聚居地区，山水相连、文化相近、语
言相通，千百年来，就是邻居，形似亲兄
弟。由于工作机缘，我从贵州来到云南， 一、肩上的村庄
也有更多机会在云南大地上行走、领略、
感悟。 云南滇南的山，相对平缓一些。这里
那年冬天，我从滇中昆明出发，途经 的山，起伏却没有高峰，绵延却不连贯。
滇北、滇西，到了滇南。一路行走，一路 偶尔，还有一块大大的平地，驱车在路
感悟，并写下这篇文章。说是所见所感的 上，跑十多里路都是一条直线。这在滇西
记录，实则是我灵魂的一次梳理，因为我 北的深山峡谷间，夸张一点说，就是用放
不想太纪实的写所看到那些景物、城市、 大镜也难找到这样直的路。在这个地方，
乡村和建筑。然而，触动我的是，云南的 陡峭、绝壁、刀僻斧削这些词条，永远是
山，那些波浪不一样的山，和勾起我小时 被深深埋葬的。但这个地方，依然充满山
候记忆的生活。在云南的大地上，走到任 的厚爱和温暖。
何一个地方，都是山的领地、山的故乡、 应该说，一个人走到一个地方，城市
山的主场和根据地。甚至，这块土地，都 是一个明显的符号，或是一个地理上的标
是山的帝国。 签，一个方向上的目标。我只是这个城市
云南的山是绵延的、凸现的、险峻 的一个过客。但一个城市，它可以留住来
的、倔强的。它们高低不一、大小不同， 自四面八方的人，只不过有的来了，短暂
缠绕在一起，像父子、像兄弟，互相搂 停留，然后离开；有的来了，落脚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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