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 - 阿庐文学：2018年第1期（总第38期）

扶贫攻坚工作专栏

他急匆匆地走到灶前，一铜罐热水炖在灶 店前，只有盼福还翻弄着那个“福”字左
膛旁，揭开锅盖一看，一碗冒着热气的鸡 看右看。
蛋饭蒸在锅里。盼福三下五除二地洗了脸 “莫拿着整！整脏了就卖给你！”白
吃了饭，兴冲冲地做上朱娃娃的“马的 费半天狗力气的女人打量了一番盼福，生
士”，朝街子赶去。 气地吼，“那个字一百五十块，买得起就
腊月的街子热闹非凡，吃的，穿的， 买，买不起就嫑拿了翻！”
用的应有尽有。赶街的人比肩继踵，再加 后面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盼福的心，他
上小喇叭的促销声，交易的讨价还价声， 摸了摸小袋中的三百元，底气十足地说：
整个市场就像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了。 “也才一百五，我说怕是二百五。”
盼福牢记着儿子的嘱咐，口袋里的钱 “ 二 百 五 ？ 哪 个 是 二 百 五 ？ 你 才
一定要装好，人挤的地方不要去，手最好 二百五！”
不要离开装钱的地方，所以他的两只手一 盼福糟了白眼，挨了一顿骂，气得正
直护住裆部。两个无聊的小伙子见了，嘲 想走开。
笑他说：“老倌给是怕雀（球）飞掉，还 “回来，回来！”屋里传来一个粗声
拿手按着。”盼福白了小伙一眼，心里暗 粗气的男人的声音，“大过年的，价也不
骂：你爹的雀才怕飞掉，你不知道，老子 还一个就走！”
的那三百元钱就装在内裤的小兜里。 盼福回了一声：“我买不起，我就不
盼福好不容易挤出熙熙攘攘的人流， 买，还要咋整？”
来到当地出了名的“贼街”，想在这里挑 粗声气的男人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盼
点廉价的衣物。但找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 福，朝女人说：“看你，发火也不看看对
称心如意的，不是这件掉了钮，就是那条脱 象！”然后朝着盼福道，“大叔，你看看
了链，就是那些半旧的西装也喊价老高。 喜欢哪样，我便宜卖给你。”
盼福顿时没了买衣服的心思了，他想 盼福见男人的态度较好，就转过身
买一样对于搬家来说更有意义的东西，至 来：“别的我不知好丑，我就知那‘福’
于买哪样，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不觉他 字好，我就想买它。”
来到一条稍显僻静的街，他放慢脚步站在 男人把盼福上下打量一番：“哦，你
一个店铺前看，面前七八个女人正围着看 是老锛他爹吧，上次你到我们家帮老锛抬
一大排装好框的十字绣。 旧钢窗。”
“这块绣的是牡丹花开，象征着大 盼福仔细看了看男人，这才说：“哎
富大贵；这块绣的是风清竹秀，含义是竹 呀，原来是你家呀。人老了，记性不好，
报平安；这块绣的是石榴笑口，代表着多 请担待些，担待些。”
子多福；这块绣的是鸳鸯戏水，表示夫妻 男人和气地说：“对了，不是听老锛
恩爱……”一位看似老板的女人正在巧舌 说你们家要搬到公路边的安置房吗？”
如簧地介绍着，或许是说得多了，舌干口 盼福点头道：“是的，就是要搬进去
燥的，她伸长脖子咽了一口唾液，然后又 过年。”
接着喊，“快来买了，买回吉祥，买回平 “搬新家就要有新家的模样，你看
安，买回幸福，买回喜庆……”她喊了一 看哪块合适就买块挂挂，我一定便宜卖给
阵，再看那群女人已走到另一家十字绣的 你。”男人和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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