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 - 阿庐文学：2018年第1期（总第38期）

扶贫攻坚工作专栏

走路都非常吃力，导致不能站立，只能两 们走来：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易地搬迁名单
脚两手着地爬行。不到一年，石秀就因怪 就有他们的名字。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就
病（肿瘤）撒手人寰，留下盼福和儿子相 有新房住了。村委会考虑到盼福的养老问
依为命。 题，以及他儿子的婚姻问题，通过全盘平
为了生活，盼福的儿子不得不辍学回 衡，觉得他们父子俩符合易地搬迁的条
家，干起捡破烂的生计。刚开头那几天， 件——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帮助他家脱
同行经常欺负相貌丑陋、身躯弱小的新来 贫。
者，不是打，就是骂，有时还把锛头捡的 前天，盼福的儿子到镇上看了安置
东西一抢而空。后来同行们知道是盼福的 房回来，兴高采烈地讲个不停，很多新鲜
儿子，又刚刚失去了母亲，都很同情他的 名词让盼福听得摸头不着脑，什么两室一
遭遇，不但不打他骂他，还主动帮助他。 厅、一厨一卫，什么一个单元两阳台，什
特别是那个大他三岁的秕囡对他更是关 么马桶啊，什么浴盆啊，更是让盼福无法
心。秕囡也是生形怪异而起不得个好名， 想象。他把未搬进的新房看作迷宫，甚至
不说那鼓凸的金鱼眼，翘鼻梁，还长了两 有几分恐惧感，曾三番两次的劝儿子不要
片又秕又长的嘴唇，因而得名秕囡。但她 去，最好还是退了。儿子问他为哪样，他
心地善良，态度温和，深受小伙伴们的尊 说是舍不得老房子。其实，盼福舍不得的
敬，锛头亲切地叫她“秕姐”，还管秕囡 不仅仅是老房子，还有一样儿子早就知道
的母亲叫亲妈（干妈）。 了，只不过是不好明说罢了，只有绕个弯
秕囡的母亲是个丧偶的寡妇，是出了 子道：“这回我们村一共搬五家，秕囡家
名的贤妻良母，尽管她秃了右手，但仅用 也搬，而且我们两家的房子还是门跟门紧
那只不知疲惫的左手，就把一个家打理得 挨着的。”盼福听了，脸上一阵阵臊热，
井井有条。秕囡妈还抽空到垃圾场帮秕囡 语调不畅地回答：“哦，哦哦那我们也搬
分类，偶尔也多带一份饭给锛头，给这个 吧，哪天搬？”儿子诡秘一笑:“哪天搬
没有母亲的孩子多一份母爱。有时还会让 就不要你操心了，你啊，还是明天赶街把
秕囡给盼福家捎些辣酱卤腐之类的咸菜， 新衣裳买了吧。”
而盼福也会把自己园里的瓜瓜豆豆让儿子 盼福想着即将搬进的新家，想着和秕
带给秕囡家。 囡家门对门地过日子，慢慢地进入了更甜
盼福的儿子很会做人做事，他时常 更美的梦境。
主动帮要拆旧建新的人家干些力所能及的
活。他的眼勤手快很受好评，主家不但管
他饭，还把拆下的旧钢门窗、旧砖头送给 三
他。几年下来，盼福的儿子就把家里的土
坯墙改成砖墙，把原有的钉扎门、篱笆窗 “赶街的走了！要赶街的走了——”
都换成半新不旧的钢门窗。 朱娃娃的吆喝声和那呫呫咵咵的马蹄声吵
盼福的儿子原本还打算把今年攒下 醒了盼福。他一骨碌翻爬起来，五尺高的
的钱拿来修葺房屋，让父亲过一个快快乐 太阳穿过没遮没挡的钢窗直射到床铺上，
乐的本命年。但是，让盼福和儿子做梦都 盼福自言自语道：“真是天变一时，昨天
没想到的幸福生活正一天近似一天的朝他 还冷成那个样子，今天就红火辣日的。”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