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3 - 阿庐文学：2018年第1期（总第38期）

扶贫攻坚工作专栏

盼福的年货

段 凯

摄影作品《火红的日子》 作者：段凯

一 在垃圾堆里奔波，嘴里吸的是灰尘，身上

爬的是苍蝇，街坊邻舍、亲戚朋友一看见
过年就要迁往易地搬迁的新房了，盼 你就绕朝一边，有的还朝你吐唾沫，是爹
福捡废旧的儿子锛头拿了三百元钱给盼福 没本事才让你遭这份罪……”说到这里盼
买过年的新衣——给盼福这多钱,这是儿 福已泣不成声，泪水随着脸上沟壑纵横的
子最大方，最甩手的第一次。 皱纹肆意流淌。
盼福看着崭新红润的三张百元“大 这时锛头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
钞”，颤抖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结 声把多年的疾苦和屈辱嚎啕而出，双手紧
结巴巴地说：“太……太……太多，多 紧抱住盼福的腰，把整张脸深深地埋在盼
了。” 福的腋窝里，哭声如闷雷般地从父亲那件
锛头把父亲缩回的手拉过去，把钱 “将军不下马”的羽绒服中传出。
塞在他的手里内疚地说：“爹，你不说 一杆烟的时间过去了，父子俩就那么
‘多’我还不咋个难过，你一说‘多’， 抽泣，嚎啕，相依相偎着。刺骨的寒风一
我的心真是难受……这些年就对不起你 阵紧似一阵地从那两扇没安玻璃的锈钢窗
了——没有给你买过一件像样的衣裳，天 上直灌而入，盼福解开破旧的羽绒衣襟，
天穿着政府送来的。”说着说着喉头一阵 把衣裳单薄的锛头儿子裹在怀里。
阵发哽。 “儿子，莫哭了。”直至盼福感觉
盼福看着儿子可怜的样子，悲悯之情 到脚跟发麻才劝儿子，“这回不是就好了
顿时涌上心头，不由得鼻子一酸，双手下 嘛，等开了年，你就不消再去翻垃圾了。”
意识地把这个锛头凹脑的儿子楼在怀里， “垃圾，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去翻
也硬着嗓子道：“儿子，爹知道你的心。 了……”儿子止住哭声，恶狠狠地说，
你也想好好地孝敬我，但你实在是太艰难 “我把钩、耙、钳，还有那些压了我二十
了！”。盼福轻轻地拍打着儿子的脊背， 年的编织袋，统统扔进大河里了。”
又说：“你拾破烂这么多年，成年累月地 盼福从这些一字一钉的话中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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