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1 - 阿庐文学：2018年第1期（总第38期）

扶贫攻坚工作专栏

“看你这张嘴。”说着在锛头嘴上狠 们还怕锛头瞧不起我这个鼻翘嘴秕的姑娘，
狠地扭了一把。 怕你嫌弃我这个手秃眼斜的老妈妈。”
卫 生 间 里 的 盼 福 泡 在 暖 烘 烘 的 浴 “莫说了，莫说了，越说越难听。”
盆里边搓着身上的污垢，边把这几天的 秕囡打断两个老人的话，“那些生得好
“我”、“她”、“我们”、“你们”翻 的，长得俊的还不是天天吵，日日闹，不
来翻去地想，尤其是两间卧室门上的囍字和 是男的寻花问柳，就是女的红杏出墙。这
两套大红的老年唐装向他发射出的好兆头。 些我听得多也见得多了，还是我们这些歪锅
盼福洗完了澡，似乎放松了许多，他 配歪灶，歪爷爷倒歪庙的过着踏实点。”
大大方方地走到秕囡妈的面前：“这衣裳 “说的是，来，我们两个晚辈敬你们
还是吃了饭再试吧。” 二老一杯，爹！妈！祝你们相亲相爱，晚
“先试后试总要试，再说穿着红红火 年幸福！”锛头拉着秕囡的手站起来，共
火的新衣服吃年夜饭不是更好吗？”她一把 同举起酒杯。
拉过盼福，“莫做作了，快把旧的脱掉。” 小的给老的敬酒，老的给小的夹菜，
盼福趁厨房里的锛头和秕囡不注意， 一家老小的年夜饭沉浸在融融气氛中。
稀里哗啦地脱掉旧衣，秕囡妈急忙把套好 饭后，锛头和秕囡收拾停当，向两位
的新衣给盼福穿上，嘴上边说着“小心凉 老人打了招呼就进房去了。盼福拉着秕囡
着”，边由里到外，由下到上地为盼福扣 妈的手：“走，我们也该睡了。”
着纽扣。这时的盼福感到一种久别了的温 “天地都还没拜，就想入洞房，你真是
暖，特别是扣到领口时，盼福更是无拘无 讨媳妇等不得黑。”秕囡妈挣脱盼福的手。
束地任凭秕囡妈的手在脖颈上磨来蹭去。 “拜天地？天地都没贴，朝哪点拜？”
年夜饭摆在桌上，两个老人坐在正堂 秕囡妈指着挂在正堂上的十字绣说：
方的上席，穿戴整齐的锛头和秕囡坐在对 “那不是天地是哪样？”
面的下席。四双筷四个碗，四个杯两瓶酒 盼福有所领悟地说：“喔，对对对，
均衡对称定位在桌的四方，锛头给秕囡妈 那个就是天，那个就是地，没有党的关
和秕囡的杯子里倒上红酒，然后又在父亲 心，我们哪点来的新房，我们两个咋会有
和自己的杯里倒了白酒，然后向爹使了个 今天？”
眼色。 两个老人诚心实意地在“福感党恩”
盼福会意道：“今天是大年三十， 的十字绣下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又朝着侧
是我们两家搬进新房的吉祥日子，又是我 墙上盼福母亲的遗像拜了三拜。秕囡妈正
们两家共聚合并的大喜日子，所以我有很 准备行最后的“夫妻对拜”， 盼福迫不
多的心里话要说。我们两家这么多年来同 及待地一把将她抱起：“免了，免了！”
病相怜，相互关心，相互照顾，有些话早 一边说一边将嘴贴在秕囡妈的皱脸上，一
想说但又张不开口。你们寡母孤女的需要 颠一拐地朝卧室走去，秕囡妈也顺手关了
有人照顾，我们父鳏子单的也需要有人 客厅的灯。
体贴，我虽有这个心却没那个胆，为什么 两个卧室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整个
呢？就怕我这锛头凹脑的儿子配不上秕 屋子是那样安详静谧，只有囍中的四个口
囡，我这个脚跛兔唇的配不上你。” 字，笑得就像四张永远合不拢的嘴。
“大兄弟，这个是你说错了，当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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