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阿庐文学：2018年第1期（总第38期）

散文

母爱

李国能
九十年代，我们村的小学仅办到三 想着如何筹开学的费用，每次都要变卖
年级，村里的学生三年级结束便要到离村 大量的玉米、洋芋，有时候把准备过年的
子两公里外的村完小住读。那时交通不发 猪也卖了，再向亲朋好友借钱，才能勉强
达，全是泥土路面，走路上学不方便，加 凑够我上学的费用。收假的时候，母亲把
之当时个头比较小，母亲担心夜里不会盖 节省的鸡蛋煮成“老鸡蛋”放进手提袋，
被子、冬天走路会滑倒，于是向老师请求 把火腿切成小块，用酸菜拌炒后装在瓶子
让我复读了一年三年级。 里，全都放进我的包里让我背着上学……
小学毕业，我考取了离家乡二百多公 这样年复一年的读书生涯，一直陪伴着母
里的县外中学就读。在即将背上行囊踏上 亲无限的关怀和牵挂。
求学路的头一天晚上，母亲跟我有讲不完 走上工作岗位后，尽管自己每月都能
的话，她一直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好好照 领到固定薪水，但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
顾自己，该吃肉的时候要吃，不要累垮了 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身体。那时候家里穷，每次上学的费用都 着、照顾着。随着社会的发展，家庭经济
要“东拼西凑”，当时母亲最常挂嘴边的 收入的逐年增加，家里的生活水平和质量
一句话就是：“孩子，你爹你妈都是没有 也逐年提高，总能吃上自己想吃的东西。
上过学的人，没有文化，不知道说什么， 每次家里有好吃的，母亲总要打个电话叫
但我们知道努力学习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 我回去一同享受。过上几天不回家，母亲
径，只要你好好学习，以后不论你考取哪 也要打个电话嘘寒问暖。
里，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你上学。” 如今，母亲已是年近古稀的老年人，
进入初中校园的第一天，晚上我一个人睡 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岁月沧桑留下的烙
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或许是第一次 印。可每天当我回到家，总是看到母亲低
远离父母独自一个人生活的缘故，脑海里 着头一针一线补着鞋垫，过不了几天就要
总浮现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回荡着母亲的 递上一双崭新美观的鞋垫。今年国庆第一
声声叮嘱，不知不觉泪水打湿被面一角。 天，自己不小心骑车摔了一跤，受了不大
当时的山区人家，常年以玉米饭为主 不小的伤，回老家过中秋节的母亲听到消
食，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 息后第一个打电话来询问伤势，我告诉她
母亲知道我不喜欢吃玉米饭，每次学校放 不严重，但她一再说：不放心，要进城看
假回家，母亲在做早、晚饭时，饭锅里一 望，帮助做饭。
边放玉米饭、一边放白米饭，白米饭让我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回想
吃，其他家庭成员吃玉米饭。虽然当时自 过去的时光，往事历历在目，一点一滴都
己比较喜欢吃白米饭，但心里总有一种愧 饱含着母亲伟大的“爱”。作为迈入中年
疚感，一直强烈要求母亲做玉米饭就行， 的儿女，我们有责任尽最大努力让父母在
可母亲总说:“玉米饭你吃不饱，身体又 有生之年过好每一天，别等一切都失去了
瘦小，赶快吃白米饭长大。”假期间，母 才觉得珍贵。
亲除了让我吃上白米饭之外，还一门心思 （责任编辑：杨 俊 杨 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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