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6 - 阿庐文学：2018年第1期（总第38期）

扶贫攻坚工作专栏

张老五娶妻

曾 波

没有女人的家庭，生活就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我只想娶个媳妇……”张老五是张家村年近五十的老光棍。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娶妻，娶妻，张老五在母亲在世、身强力壮时就一直朝思暮想，唠叨
了三十多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几百万个分分秒秒；不知念叨了几千遍，几万
遍，几十万遍。但命运多舛的他，就是难以打破无妻的魔咒。他自责内疚，感到
愧对父母，愧对张家列祖列宗，以致在梦里都是痛哭流涕，总是跪在祖先坟茔面
前忏悔。发誓娶个像样的媳妇——这是他年轻时候的梦想。时至今日，他只敢奢
望有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行！
但生活宛如句骂人的脏话——他就是他妈的没有女人！
多年来，只有三间低矮破旧的小瓦房和一只大黑狗对他不离不弃，除此之
外，就一无所有。白天，还有逝世母亲遗像的陪伴，夜晚，就孤独得像天边的残
月。白天，喝点小酒，晒着太阳，往街道墙角一靠，倒能暂时忘记没有女人的痛
苦；一到晚上，他就更加思念女人了。生活悲凉得像口漆黑夜色笼罩下的枯井，
暗无天日，死气沉沉，还深不见底。夜深人静的时候，周边屋舍旁的蛐蛐欢唱
起来了，忠厚老实的看家狗狂吠起来了，邻居一间屋子里的男女呼吸急促起来
了……唯有他家这三间小屋，像一座没有半点儿人间烟火的寺庙。生活苦涩得仿
佛一张破旧的尘网，随意一缕冬风都能轻易把这张无情的网撕破。但有一天，他
真的娶上媳妇了。一天中午，他娶了一个黑发飘飘温顺美丽的新娘，新娘用温热
宽厚的嘴唇和舌头疯狂地亲吻着他的胸膛，脸蛋，嘴唇，把他弄得浑身燥热……
一觉醒来，日落西山，已是傍晚，夕阳的余辉把万物映射得山辉川媚，一阵微风
吹来，他感觉头脑清醒多了，他依稀记得他去参加家门侄儿子的婚礼，婚礼上侄
儿子神采奕奕，新娘子满脸笑颜，身着红衣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侄子带着新
娘来敬酒，他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碗白酒——之后，他踉踉跄跄地回家了；身后，
还尾随着那只忠实的大黑狗。路上，他感觉腿像踩着棉花，像神仙脚踏祥云，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