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8 - 《阿庐文学》2020年第1期

诗歌

老死的人、病死的人、睡梦里安然而 抵达一段绵长的爱恋
死的人
都曾经经历过各自的风雨和悲欢 当大地用一片又一片田野
让郁金香生长成海洋
那些当权者、富人、辩士和小偷
土掌房的阴影 都会成为一个个苍白的符号
远远地绕开泸西，别觅他处
我应该向每一个人坦诚
自从，我远远地看见 在泸西，一朵用叶子衬托出来的花蕾
那些被阳光照耀着的土掌房 呈现出准备起程的表白
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 大地上的泸西
用郁金香教会了一些人
那些石头和泥土把所有的事物都包围着 他送上花，说，给我吧你的爱
包括初生孩子的哭声，包括门前的春联 她接过花，说，好的
包括曾经远去的游子，包括檐下的燕巢 泸西目睹种种，始终不动声色
包括尚未出嫁的小女，包括游荡的咒语
包括来自异国的旅人，包括房顶的宴席
包括即将写下的赞词，包括忙碌的祖母 草莓的眼神

然而我几乎都视而不见 一些颜色，以各种各样的形态来命名
我只在乎一段短暂的时光 它们穿过水分和土壤
一片阴影，在土掌房下面，在石墙下 穿过深夜里不易察的脚步声
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我的魂 抵达一个人的唇
与那些石头，若即若离
此刻我仿佛看见了前生 流动的风停下来
在某个匆匆忙忙的时间里 抚摸着泸西人的脸庞
曾经来过这个曲折的巷道，把它当作 亲切，柔软，热烈，香甜
故乡 恬淡的生活，被果实装饰了梦境
一面拥抱亲人，一边挥别
动情地流下半行眼泪 再不需要赞颂和欢腾了
很快便故作镇静，然后离去 这片田野具备足够的喧闹
叶子与果粒，用它们的舞蹈
日夜不息地吸引一群群人踏访
大地上的郁金香

所有的一切，都被生活见证着
泸西是一个汁液盈盈的形容词 草莓的眼神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可以用来献给天底下所有的挚爱者 整个世界都在那个瞬间
代替纸上的誓约 变得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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